塑料之毒隐秘泛滥，鸡蛋“中毒”最深？
2021-11-01
导读
塑料垃圾处置不当会导致食物链受到污染，这一现象在中国等发展中国家更加严重。
本文编译自国际污染物消除网络（IPEN）和捷克环保组织Arnika于今年6月联合发布的一份研究报告Plastic Waste Disposal Leads To Contamination of the Food Chain (塑料垃圾中的化学物质会导致食物链污染)（下称“该报告”）。
是谁带来，鸡蛋中的“毒”？
提起塑料和鸡蛋，你会想到什么？
是鸡蛋托？
图 1 塑料鸡蛋托（图源网络）
还是鸡蛋形塑料玩具？
图 2 塑料制鸡蛋玩具（图源网络）
当然，能吃的鸡蛋不会是塑料做的。
不过，鸡蛋中确实可能含有塑料中的某些会危害人体健康的物质。而这一切的“毒手”可以说就藏在我们身边。
该报告研究的是塑料垃圾倾倒、回收或焚烧的场地或设施附近的食物链是否被持久性有机污染物(POPs)所污染。
14个接收“洋垃圾”的国家的非政府组织，在塑料垃圾处理场地和设施附近采集了散养鸡蛋样品并送至实验室进行检测。（14个国家分别为：白俄罗斯、喀麦隆、捷克共和国、加蓬、加纳、中国、印度尼西亚、哈萨克斯坦、肯尼亚、墨西哥、菲律宾、坦桑尼亚、泰国和乌拉圭。)
经过检测，研究人员在这些鸡蛋中发现了许多已经或将被列入《关于持久性有机污染物的斯德哥尔摩公约》（简称《斯德哥尔摩公约》）禁用、限用或需被严格管控的化学物质清单中的污染物。这些化学物质，即使含量很低，也会对免疫系统、生殖系统、智力和个体发育造成损害，甚至带来致癌风险。
图 3 鸡蛋采样的现场（图源IPEN）
例如，对于二噁英和类二噁英多氯联苯（dl-PCBs）污染水平最高的鸡蛋，体重70公斤的成年人只要食用来自加纳Agbogbloshie样品鸡蛋的四千分之一，就可以达到欧洲食品安全局规定的每日耐受摄入量(TDI)。
或者吃泰国龙仔厝（Samut Sakhon）地区样品的五百分之一，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图 4受污染最严重的样品鸡蛋，或许一粒米大小的量，对我们的身体都已经是一件“不能容许”的事。（制图：宝盖丁）
显然这些有毒物质本不应该出现在鸡蛋中。
那么它们从何方来？又会到何处去？
答案就藏在这些散养鸡附近的电子垃圾和塑料垃圾处理厂里。除了本国的废弃物，这些垃圾处理厂更主要的工作是处理“洋垃圾”。
图 5 来自发达国家不能回收或回收效益低的塑料废品，进入黄色、橙色、绿色区域。红色区域是焚烧垃圾的地区。你能找到中国在哪里吗？（图源：IPEN）
塑料垃圾不仅含有可能有毒的塑料添加剂，而且在燃烧时会产生新的有毒化学物质，如溴代和氯代二噁英（(PBDD/Fs和PCDD/Fs）。这些有毒物质并不会凭空消失，而是会进入到暴露在这些有毒物质环境中的生物体内，并沿食物链不断蓄积。
图 6 母牛穿行在印度尼西亚丹格朗（Tangerang）地区的垃圾场 （图源：IPEN）
图 7 骆驼在哈萨克斯坦曼吉斯陶（Mangystau）地区的垃圾场附近觅食（图源：IPEN）
二什么英?
“噁”这字看着像个坏东西
二噁（ě）英（PCDD/Fs）是人类已知毒性最强的化学物质，无色无味，极难溶于水，却易溶于脂肪，具有致畸、致癌、致突变的“三致”危害。二噁英的产生主要来⾃于工业过程，包括含氯化学品生产、废弃物焚烧、金属冶炼、纸浆氯漂白等。
图 8 二噁英对人体健康的影响（图源网络）
二噁英对免疫、生殖、内分泌以及中枢神经系统都有伤害，而且作为一种持久性有机污染物，它们的“保质期”从几十年至数百年不等，从而在土壤中形成一个剧毒污染物库，并沿着食物链持续不断地威胁当地的动植物健康甚至生存。
而当二噁英进入人体后，大部分都会储存到脂肪中，以非常非常缓慢的速度排出体外。人体要用7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将体内的二噁英排出一半。
图 9 人体摄入的二噁英主要来自动物性食品 （图源网络）
用鸡蛋做的研究可靠吗？
科学家发现，鸡蛋是从土壤污染到人类接触持久性有机污染物(POPs)途径的敏感指标。它很容易显示出POPs污染的痕迹，因为鸡蛋的脂质含量很高，使得二噁英等POPs容易积聚。
将受污染地区的鸡蛋和大型养殖场的鸡蛋中的POPs含量进行对比分析，可衡量该地区的POPs污染水平。
当然，这绝对不意味着污染物只会影响到鸡蛋。事实上当POPs被植物和动物吸收后，基本上会沿着食物链一路富集，最终“毒从口入”进入人体。
图 10 POPs沿食物链富集的简要示意图 （图源网络）
怎样能解决塑料“看不见的污染”？
塑料“洋垃圾”不仅会造成看得见的污染，同时也会产生这些看不见的化学污染和健康危害。而发展中国家往往是各类塑料废弃物的主要进口和处理地。
由于缺乏足够完善的处理设施，又承担着处理压力，塑料垃圾“隐形”的污染在包括中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和地区尤为严重。
图 11 去过欠发达地区乡村的读者或许能体会到，直面塑料垃圾堆积在自然环境的场景有多难受。想到我们吃的鸡蛋可能出自这种环境时，就更难受了。（图源：IPEN）
事实上这一问题也是可以解决的。
参与研究的专家表示，使用非燃烧的新技术替代垃圾焚烧，可以防止在燃烧过程中形成的POPs。
而消除污染并不仅仅只是塑料垃圾处理厂的责任，在这一问题上，该报告呼吁塑料行业:
1
投资安全的塑料替代品；
2
消除塑料中的有毒化学添加剂；
3
创建不会产生有毒废物的闭环系统。
国家层面也可以出台遏制塑料和化学污染的强有力政策，例如禁止进口电子废物和塑料废物等，倡导零废弃和无毒社会。
我们作为消费者，同样可以负起责任，即便炼不成“火眼金睛”，也能提高对塑料产品的认知，成为“塑料小百科”，拒绝消费有毒塑料产品，以市场选择来倒逼产业升级。
我们相信这一系列措施能够有效地减少塑料中有毒添加剂的使用以及规范化塑料垃圾的处理，让鸡蛋甚至所有食物与塑料之毒再无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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